淺談黃賓虹早期山水畫的收藏價值

　　曾有杭州朋友王先生向我出示他收藏的黃賓虹早年山水畫冊（圖 ），冊前有程十發(fā)先生親筆題寫：“黃賓虹早年山水冊”。此本冊頁俱為黃賓虹臨摹古人畫跡，擬古人畫境之作。我在賞讀之余，忽然想到一個比較現(xiàn)實的問題，那就是在當(dāng)今日趨高漲的書畫收藏?zé)岢敝校瑫嫄酆谜呷绾螀⑴c，收藏哪些名家之作，如何收藏？名家的作品分早、中、晚三個時期，按照常規(guī)書畫名家之作，其晚年是最成熟富有風(fēng)格出佳作的時期。在藝術(shù)品拍賣市場上，有不少名家的晚年作品成交率和成交價一路創(chuàng)新高，黃賓虹就是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那么，他的中期甚至早期之作就不在收藏之列？筆者的回答是：有則統(tǒng)收，且有著很大的升值空間。



　　黃賓虹是一位大器晚成的畫家。就其筆墨的形成過程而言，他四十歲之前，主要是受新安派諸家的影響，畫得疏簡而秀逸。四十歲以后，路子漸為拓寬。留存至今的臨古作品，既有摹董源、米芾的，也有摹李唐、馬遠的，還有摹黃子久、倪云林的，大都一絲不茍，極似原作。記得筆者于2002年10月28日在浙江省博物館舉辦的“黃賓虹臨古擬古作品展”中所觀賞到大量的黃賓虹的作品，就屬于此類。而他五十歲以后，隨著閱歷的增加，交游又廣，開始由宋元取精用宏的作風(fēng)，漸趨渾樸蒼勁，并努力使古人的筆墨樣式與主體的文化修養(yǎng)相般配。直到八十歲以后，黃賓虹因患嚴(yán)重白內(nèi)障，視覺漸趨消失，到了八十九歲那年，幾乎完全失明。但就在這幾年，他仍然不停地作畫，積數(shù)十年摹古仿古之經(jīng)驗，達到了已臻于閉著眼睛也能作畫的自由之境。將早先孜孜積累起來的“百萬貲”、“皆籍沒盡，更與索債”，似乎運心，因心造境，畫風(fēng)為之大變特變而不復(fù)有“筆墨痕”可循。驟看其晚年作品，筆不筆，墨不墨，鋪天蓋地，粗墨凌亂實則是積墨、潑墨、破墨、宿墨交錯運用，使得畫中所繪山川層層深厚華滋，氣勢磅礴，驚世駭俗，內(nèi)在里卻充溢著出神入化的韻律和生命節(jié)律，使中國的山水畫上升到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



　　黃賓虹曾在其《富春山圖》上自題云“江山本如畫，內(nèi)美靜中參；人巧奪天工，剪裁青出藍?！庇衷?951年致友人函中寫道：“山水畫乃自然之性，亦寫吾人之心。山水與人以利益，人生息其間，應(yīng)予美化之?！庇纱宋覀兛梢灾?，黃賓虹為什么一生鐘情于山水畫，并且致力于改革其畫法的原因。但他的這種改革一直沿襲著傳統(tǒng)范疇之內(nèi)進行發(fā)揚光大。他的這種自始至終與古人思想對話，與古人手中技法對話的種種努力，也正是標(biāo)志著他晚年走向成功，走向輝煌。而這種輝煌、這種成功與他早期臨摹大量的古人山水畫作品是一個整體，是缺一不可的。今在王先生處見到黃賓虹早年山水畫冊，就是最好明證。而在藝術(shù)品拍賣市場上，黃賓虹的晚年之作成交價少則近十萬，高則幾十萬上百萬。但黃賓虹的早中期作品價格一般在幾萬十幾萬，二者相比，后者升幅則更大。圖為黃賓虹早年山水畫冊之一、之二、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