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到故宮看“羊展”

　　這些天，平常相對比較冷清的故宮永壽宮迎接的游客特別多，大家都是奔著這里不久前開辦的一個“羊形特色文物展”來的。展覽所陳列的１３０余件羊形特色文物，全都是故宮博物院的館藏，有不少是首次與世人見面的珍貴文物。

　　從故宮正門進(jìn)入，走過三大殿，穿過乾清門廣場西側(cè)的內(nèi)右門，經(jīng)過養(yǎng)心殿，就到了永壽宮。這次的故宮羊形特色文物展定名為《吉羊·吉祥》，展位設(shè)在永壽宮的前殿和后殿。所展出的１３０余件羊形特色文物全部是故宮博物院的館藏，有不少是首次與世人見面的珍貴文物。以“羊”為專題的文物展覽，在故宮是第一次舉辦，而就全國范圍來說，能匯聚門類豐富、數(shù)量眾多的“羊”形文物舉辦專題展覽，恐怕也只有故宮有這個實力。

　　1“羊文物”的大聚會

　　在故宮展宣部展覽組馬季戈先生帶領(lǐng)下，記者來到了永壽宮。院內(nèi)的影壁上寫著：第五屆故宮羊形特色文物暨花卉展。馬季戈介紹說，故宮博物院也“收藏”了一些清代宮廷遺留下來的名貴花木。為了配合這些花木在永壽宮的展出，他們特意安排了一些有特色的專題文物展，每年舉辦一屆，１９９９年舉辦了第一屆古代花卉展，２０００年舉辦了古代花鳥魚蟲具及花卉展覽，２００１年是古代工藝盆景展覽，２００２年舉辦了古代屏聯(lián)展覽。今年這是第五屆了。這一屆的選題設(shè)計定為“吉羊·吉祥”，除了考慮今年正好是羊年外，更多是希望借助這個展覽為游客和國家祈福的意思。

　　由于花期未到，記者沒能領(lǐng)略到滿院名花的盛景，心里有些遺憾。不過，進(jìn)了永壽宮的殿內(nèi)，先前的那點遺憾馬上一掃而空——迎面奪目的九個形狀各異的“羊”字令人眼前一亮。這九個“羊”字，包括了篆、隸、楷、草、魏碑等各種字體，而最中間的那個“羊”字，是唐代孫過庭的墨寶。

　　伴隨著馬季戈的介紹講解，記者觀賞了前殿和后殿展出的百余件“羊文物”。這些文物形狀不同，質(zhì)地不同，年代不同，用途不同。年代遠(yuǎn)至東漢年間，近至清朝末年；其中有書法，有繪畫，有織繡，有玉器，有銅器，有琺瑯器，有木器，有石器，還有玻璃器；有的是硯滴，有的是筆架，有的是鐘表，有的是印章，有的是油燈，有的是提壺……有的作器皿用，有的作裝飾用，有的是隨葬品，有的是供具……除了中國傳統(tǒng)器物外，也有不少當(dāng)年別國進(jìn)貢的西洋鐘表。據(jù)介紹，它們本來各自“呆”在不同的地方，由故宮博物院的不同庫館收藏；這次因為一個原因首次“聚”在了一起：它們都跟“羊”有關(guān)。

　　馬季戈介紹說，動物造型在中國古代的器物上是非常常見的。鹿、龜、蝙蝠、虎、馬，甚至人們想象中的瑞獸都被人們賦予了某種吉祥的含義，代表著人們祈求福壽安康的愿望。而“羊”字與吉祥的“祥”字直接相連，所以，與“羊”相關(guān)的造型和圖案備受中國人的寵愛。

　　在展覽說明中，記者見到這樣的文字：“羊是一種哺乳動物，也是早期人類馴養(yǎng)的重要家畜，古時稱為六畜之一。由于它與人類生活有著十分密切的關(guān)系，因而在中國古代文化中也占有重要地位。在中國古代文字中，羊代表著美好的寓意，與吉祥之祥相通。漢字中還有許多具有美好寓意的字，如善、美、羔、羹等無不由羊字構(gòu)成其主體。因‘羊’和‘陽’諧音，故常以三只羊來表現(xiàn)‘三陽開泰’這一傳統(tǒng)吉祥圖案。”

　　這次展覽的陳設(shè)按照玉器、石刻、陶瓷、銅器、玻璃料器、竹木牙雕、琺瑯等不同質(zhì)地將文物劃分為小的類別，在各類中再按時代先后排序，從而使縱橫兩條線都得到體現(xiàn)。

2 大部分展品為首次“亮相”

　　故宮博物院所藏的珍寶浩如煙海，像鐘表館、珍寶館等處都是到過故宮的人們非常熟悉的，但其實，目前在故宮各個專題展館內(nèi)與世人見面的文物，不過是滄海一粟。近五年來，故宮博物院每年舉辦一次小規(guī)模的主題展覽，把一些看似“邊角”的文物拿出來展覽，使許多從未公開展出過的文物珍品得以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很受游客歡迎。

　　這次“羊”形文物展中的絕大部分展品，也都是首次“亮相”。

　　在玉石器中，以羊為題材的作品很多，這次共展出了４０件，既有羊形器、羊形擺件，又有隨身佩戴的掛件，其工藝包括圓雕、浮雕、鏤雕等，其中代表作是漢代的“青玉臥羊硯滴”。硯滴為文房用具之一，其功用主要是為文人墨客書寫前研墨注水之用。這次展出的青玉臥羊硯滴是目前存世最古老的玉硯滴，屬國家一級文物。

　　清代的文物“青玉帶皮童子牧羊”也堪稱羊形玉器中的精品。它巧妙地利用玉的皮子雕出牧童衣服，使牧童的造型更有層次感。另一件“白玉羊首提梁壺”將羊背做成壺蓋，羊頭做成壺嘴，而壺的提手則是掐絲琺瑯的，使這件玉器顯得非常有些與眾不同。

　　因為羊有吉祥之意，因此古人喜歡將印鈕刻成羊形。這次展覽就匯聚了從漢代到清代不同時期的５枚白玉羊鈕印章。馬季戈特意指著那枚最小的玉印章告訴記者，別看它小，不太起眼，它可是故宮館藏一級文物，瞧，那小羊造型非常豐滿，是典型的“漢代羊”造型。

　　在古代陶瓷器中，羊的形象也是重要的裝飾題材之一，或以圖案形式作為裝飾出現(xiàn)在瓷器中，或以羊的形態(tài)制成實用性器物或玩具，盡管出現(xiàn)方式有所不同，無不體現(xiàn)出祥和寧靜之美。這次展出的東漢的“灰陶羊”，唐代的黑陶羊、白陶羊等，造型線條簡潔而流暢，大多是陪葬品。

　　在反映禮制、宗教、文化、生活的古代銅器上，羊同樣十分常見。早期，作為吉祥瑞獸出現(xiàn)在青銅禮器上；漢代以后禮制漸衰，羊形大都出現(xiàn)在各類日常生活用具上，如羊形燈、車馬具的桿首等。這次展出的“漢 鎏金銅羊”、“漢鎏金臥羊”等十幾件羊形銅器，身軀肥壯、雙角盤屈、鼓腹健蹄，形神兼?zhèn)洹?

　　還有一套祭祀用的琺瑯器羊形“五供”。它是佛堂中的供器，由一對觚、一對蠟臺、一件香爐五件組成，故稱“五供”。這套“五供”是故宮藏品中唯一一套以畫琺瑯工藝制作的。

　　這次展覽中，還展出了一批外國制造的鐘表類文物。在故宮藏品中，英、法等國制造的鐘表以量多質(zhì)精著稱。這些鐘表裝飾工藝精湛，一般表面鍍金，并以各色料石鑲嵌出富麗堂皇的活動景觀，在清代宮廷中，它們是重要的陳設(shè)用品。以羊為裝飾題材的鐘表十分常見，形象具有典型的西洋風(fēng)格，對羊的形態(tài)特征也把握得相當(dāng)準(zhǔn)確，我們從中可以體會到世界其他民族的審美特點與精巧的工藝水平。如“銅鍍金羊馱人物鷓鴣鳥鐘”，一只母羊慈愛地注視著在草地上嬉戲的兩只小羊羔，而牧羊人則靠著樹樁悠閑地吹著笛子，一幅溫馨祥和其樂融融的場景；另一件“銅鍍金小兒戲羊樂箱”，實際上是個八音盒，上面兩個活潑可愛的金發(fā)洋娃娃正提著一籃子青草逗弄羊圈里的四只羊，這四只羊或站、或臥、或抬頭乞食，形態(tài)各不相同，羊脖子上還戴著金閃閃的項圈。據(jù)介紹，這個八音盒上弦后還能奏出優(yōu)美的音樂來呢。

　　置身在這許許多多“羊文物”之間，參觀展覽的過程似乎成了一種充滿童趣的游戲，游戲內(nèi)容就是尋找文物上那些形態(tài)各異的“羊”。它們有的趴在芭蕉葉上，有的藏在牧童懷里，這個壺嘴是個“羊頭”，那個壺把兒是個“羊”形，這只鐘表是四只“小羊”馱著，那個陶俑是“羊首人身”……

3　看“羊展”不需另買門票

　　據(jù)介紹，故宮的“羊形文物展”開展以來，吸引了很多游客前來觀看，因為正值暑假，許多孩子在父母的帶領(lǐng)下來看展覽。記者在展廳內(nèi)見到一對前來參觀的母子倆，母親正在指著一對“羊羔”造型的石雕，給孩子講述“羊羔跪乳”的故事。展板上的文字說明記述了“羊羔跪乳”的由來?！把蚋峁蛉椤笔侵袊鴤鹘y(tǒng)的儒家文化中宣揚孝順父母的一個典故。看來，這位母親還挺會抓住“機會”對自己的孩子進(jìn)行道德教育的。

　　馬季戈告訴記者，給人們提供一些跟羊有關(guān)的知識正是他們設(shè)計此次展覽的一個思路。所以在這個展覽上，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有形的文物，還可以看到許多跟羊有關(guān)的文化和歷史知識。工作人員精心地將這些知識分為三類：一類是關(guān)于“羊”本身，比如“羊”字的寓意、“羊”字的字形演變等；一類是關(guān)于展出的羊形文物的用法用途，比如硯滴的用法、桿首的作用、梅瓶的用途；還有一類是關(guān)于羊的一些詩詞典故。

　　據(jù)介紹，這次展出的１３０余件文物是工作人員一件一件挑選出來，然后從各個不同的庫館中提出來的。在挑選展品時，他們盡量照顧到各個門類、各個時代的文物。由于展館條件有限，一些書法、繪畫和織繡的相關(guān)文物無法展出，他們就采用拍照放大的形式，目的是使觀眾盡可能多地見到不同的羊形文物。

　　在前殿的出口處，馬季戈特意指給記者看一塊長約３米、寬約２米的“掛毯”。“掛毯”一眼看上去和普通人家所懸掛的裝飾性掛毯沒什么區(qū)別，毛茸茸的，圖案制作精美，三組分別寓意“喜上眉梢”、“鶴鹿同春”、“三陽開泰”。待記者伸手摸了一下，方知被視錯覺給愚弄了，那竟然是一張“壁紙”。馬季戈不無得意地告訴我們，這件文物的原件是個只有巴掌大小的名片夾，是晚清時期的文物，上面的繡品極為精美。但是，像織繡這類文物如果在常溫常濕條件下展出，約１０天左右就會出現(xiàn)褪色現(xiàn)象。為保護(hù)文物，也為了讓參觀者看個明白，他們想出了這個辦法。

　　馬季戈同時不無遺憾地告訴記者，盡管他們最大限度集中了羊形文物，但還是有許多故宮珍藏的“羊文物”無法與觀眾見面，譬如，故宮中最大的一只“羊”就沒來——因為那是一個需要用起重設(shè)備才能將其移動的漢代石雕羊，因為條件限制，工作人員最終不得不放棄了移動它的計劃，使展覽多少有遺珠之憾。

　　“故宮羊形文物展”預(yù)計到１２月底結(jié)束，游人只要購買了故宮門票，就可以免費參觀這個展覽。（文／周文麗　侯健美）－－－ 稿件來源：北京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