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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shù)史上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黃色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9-01-27
黃色是最殘忍的顏色。從19世紀中期開始表示懦弱(形容人膽小如鼠的侮辱性詞語“黃色的肚子”出現(xiàn)在之后的爵士樂時代(1920-1930年代)),而在此之前,黃色通常被中世紀和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shù)家用來描繪冷酷的叛徒加略人猶大(Judas Iscariot),他奸詐的一吻使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飽受折磨。

  倫勃朗(Rembrandt,荷蘭最偉大的畫家)的作品《伯沙撒的盛宴》(Belshazzar‘s Feast ,繪于1635-1638年)中,一只神秘的手在宴會廳的墻壁上題寫了閃閃發(fā)光的希伯來字母,預言了巴比倫帝國的崩塌,來嘲諷巴比倫國王,來賓們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些字母,這些字母就用了一種熾熱的黃色。如果從這件敘事性的藝術(shù)作品中去掉黃色,就沒有了那種不祥的緊張感——畫中的光芒就會消失。

  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shù)家通常把加略人猶大畫成黃色,比如這幅喬托(Giotto,意大利畫家,被譽為“歐洲繪畫之父”)畫在意大利帕多瓦一座小教堂墻上的壁畫 (繪于1304-1306年)。

  如果傳說可信,無論是特納(JMW Turner,英國浪漫主義風景畫家)明亮風景中的超然光芒,還是梵高(Vincent van Gogh,荷蘭后印象派畫家)旋渦狀星空圖中讓人憂慮的曲調(diào),一些藝術(shù)史上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黃色,制法都很殘忍,據(jù)說是用營養(yǎng)不良病病殃殃的奶牛的尿液制成的。

  奶牛被強制只食用芒果樹葉而體型消瘦,據(jù)說在孟加拉國蒙吉爾市的赤陶罐中發(fā)現(xiàn)了它們的排泄物。人們會將奶牛的排泄物放在明火上提煉成漿狀,經(jīng)過過濾、干燥、壓實,制成顏料塊,稱為“匹烏里”(piuri),賣給藝術(shù)家。從特納到梵高,藝術(shù)家們在調(diào)色板上將這種粉土質(zhì)感的球塊狀顏料碾碎,在他們標志性的油畫布上使用這種制作方式駭人聽聞的光亮檸檬色,繪制了一幅幅富有文化內(nèi)涵的藝術(shù)作品。

  閃耀的并不都是金色

  印度黃據(jù)說是因虐待而生,存留至今的使用了印度黃的繪畫作品,掛在世界各地博物館的墻上,閃耀的黃色也象征了可憎的辛酸。用這種憂心的視角來看,特納的《站在陽光中的天使》(The Angel Standing in the Sun,繪于1846年)和梵高的《星夜》(The Starry Night,繪于1889年)等杰作,就有了不同意味,似乎浸染了揮之不去的野蠻殘余。1889年5月,梵高自愿住進了意大利普羅旺斯圣雷米的圣保羅精神病院,一個月后,他畫出了那些旋渦狀的星星。了解了印度黃的由來,那些星星就不再僅僅暗喻了畫家內(nèi)心的不安,還在那令人心痛的黃色光輝中變得堅韌真實。

  在倫勃朗的作品《伯沙撒的盛宴》中,巴比倫國王用一只搶奪來的圣杯飲酒,褻瀆了上帝,一只圣神的手寫下了警告。

  欣賞午夜時分混著排泄物的星星——事實就是如此——是一回事,但把圣經(jīng)中的光輝形象,例如亞當、夏娃和天使長邁克(Archangel Michael )——他燃燒的劍預示著審判日的到來——也放在濕乎乎的尿液里欣賞,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然而,特納的畫作《站在陽光中的天使》似乎恰恰如此。作品描繪了末日的臨近,對黃色的運用堪稱大師級別,整幅畫似乎浸透在這種異乎尋常的黃色顏料中。一些欣賞特納作品的人可能會想,解讀這幅畫時還考慮排泄物的問題是否必要。但是,這幅作品展現(xiàn)了在被玷污的世界中的最后掙扎,畫中的光環(huán)取自身體排泄物,還有什么比這更合適的嗎?

  特納在畫作《站在陽光中的天使》(繪于1846年)中配了文字“一天結(jié)束時禿鷲的盛宴”,以此挖苦批評家。

  畢竟,特納的畫預示著從這個無價值的世界獲得一種精神上的解脫,一種發(fā)泄:一種長久而有光澤的釋放。特納黃疸似的油畫作品(一位評論家說好比患有“黃熱病”)看起來像是從濃尿殘渣中創(chuàng)作而來,但跟美國藝術(shù)家塞拉諾(Andres Serrano)1987年創(chuàng)作的引起非議的《浸入(尿浸基督)》(Immersion(Piss Christ))并沒什么聯(lián)系。這幅攝影作品采用了反轉(zhuǎn)直印的顯影方法,受難的耶穌浸在裝有攝影師尿液的燒杯里,頗受爭議。

  塞拉諾1987年的作品中,受難的耶穌浸在裝有攝影師尿液的燒杯里,2011年在法國展覽時遭到蓄意破壞。

  塞拉諾這部晦澀神秘的作品,在褻瀆與美麗、瀆圣與神圣之間模棱兩可,1989年在美國展覽時激起了保守派參議員的憤怒。作為報復,他們削減了對支持塞拉諾創(chuàng)作的文化基金的資助。

  在英國,印度黃通常與特納水彩畫中的太陽光芒聯(lián)系在一起,不過現(xiàn)在人們認為,他的前輩雷諾茲爵士(Sir Joshua Reynolds)可能在幾十年前就嘗試過了,那時特納還是個孩子。雷諾茲最著名的畫作中,《純真年代》(The Age of Innocence, 繪于1788年)描繪了一個小女孩坐在完好的天堂里側(cè)身凝視,如果我們想象這幅作品歡快的外表下可能有一層透明的酸性牛尿,可就沒那么無憂無慮了。

  《純真年代》在19世紀廣受贊譽:根據(jù)英國國家美術(shù)館的記錄,到19世紀末,臨摹的油畫作品有323幅。

  女孩專注的目光和潔白的裙子,被底層的印度黃映襯得更有活力,散發(fā)的魅力靠的是相傳在半個地球之外孟加拉芒果林中的殘忍無情,也是諷刺。據(jù)說雷諾茲是從不出名的蘇格蘭藝術(shù)家史密斯(Charles Smith)那里獲得了一份印度黃顏料,史密斯當時剛從印度回來。畫中天真無邪的女孩成了純潔的象征,想到她可能是泡在了一灘奶牛尿液中,這幅迷人的肖像畫便會大大失色。

  令人煩心的印度黃也會影響薩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美國畫家)名作《石竹、百合、玫瑰》(Carnation, Lily, Lily, Rose,繪于1885-1886年)的純真無暇。這幅畫作表達了他對童年的頌揚,比雷諾茲那幅幸福洋溢的肖像畫晚了一個世紀。1885年夏末,薩金特在劃船度假時,看到英式花園里的小女孩們在暮色中點起燈籠,不禁心醉神迷。他借用朋友家兩個年幼的女兒做模特,決心重燃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魔力時刻。

  在創(chuàng)作《石竹、百合、玫瑰》時,薩金特每晚只工作幾分鐘:模特們擺好姿勢,等待光線完全合適的那一刻。

  薩金特對在法國迅速流行并普及開來的印象派繪畫技巧也表示認同,他在戶外進行創(chuàng)作,但總也畫不出黃昏時分半明半暗的光線照在燈籠光亮中的感覺。最后,只有一種混合了印度黃和許多其他顏色(火星紅、火星橙和火星黃)的顏料,才能體現(xiàn)如此耀眼的魅力。

  芒果的杰作

  當薩金特開始構(gòu)思《石竹、百合、玫瑰》時,藝術(shù)界開始對印度黃的起源感到不安。有傳言說蛇尿是其神秘成分,還有人懷疑是用了駱駝脫水后流出來的漿液。邱園(Kew Gardens,原英國皇家植物園)的園長胡克(Joseph Hooker)委托調(diào)查印度黃的起源,1883年8月,穆克哈吉(T N Mukharji)向倫敦藝術(shù)協(xié)會提交了一份報告,堅稱他親眼目睹了“一群擠奶工……只給奶牛喂食芒果葉”,他說,芒果葉加強了“膽汁色素,讓尿液變成了亮黃色”。

  穆克哈吉證實,這些奶?!翱雌饋砗懿唤】怠?。但又過了25年,這種顏料才在孟加拉被列為非法,在歐洲停止使用。薩金特筆下兩個令人動容的純真小女孩,和梵高的《星夜》都是在報告提交幾年后創(chuàng)作的,是用印度黃營造氛圍的最后幾幅杰作——令人不安的印度黃也許不再光芒萬丈,但卻與歷史本身一樣,從未完全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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