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蘇富比秋拍：高端古董的“洗牌”趨勢？

清乾隆粉地粉彩包袱式四系蓋罐一對

10月5日，香港蘇富比迎來了2016秋拍的最后一天，“Roger Keverne 私人瑰藏”、“巴黎名藏中國藝術(shù)收藏III”、“龍游帝苑”、“坂本五郎珍藏早期佛教銅像”、“明式家具”、“中國藝術(shù)珍品”六場古董家具板塊的專場拍相繼舉槌，拍品數(shù)量達到291件，成交212件，六場的總成交率達72.9%，總成交額達602，723，750港元，其中有12件古董超千萬港元成交。本場的成績多在預料之內(nèi)，并無太大驚喜或意外，但公平來說，在現(xiàn)在的市場大環(huán)境下，本季蘇富比古董板塊的表現(xiàn)還算是讓人欣慰的。

　　“重器”的市場選擇

　　先來回顧一下全天的拍賣，早上10點，開場便是英國古董商Roger Keverne珍藏 93件，并沒有非常重器，無論是貨品的風格、品味或者質(zhì)量、價格，都是非常典型“英國古董商風格”。所以整場雖無大的波瀾，卻成交不錯，流標件數(shù)很少，且大多作品有溢價。開場拍得慢導致重器遲遲未能登場，而隨著場上人越來越多，場內(nèi)的氣氛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緊張。

　　本場重器多半集中在“龍游帝苑”和“重要中國工藝品”專場上拍。Lot3304，便是之前備受矚目的乾隆帝御寶青玉交龍鈕方璽，對于這件作品本身而言，業(yè)內(nèi)似乎沒什么異議：體量大、工藝好、皇家氣?；蛟S是材料原因，此前有專家對8000萬到1.2億港元的估價持保守態(tài)度。認為在這樣的市場大環(huán)境下，乾隆傳世璽印數(shù)量也不少，價格上億或許有難度。值得慶幸的是最終還是找到了買家，8000萬落槌，加上傭金9148萬港元成交。

　　“龍游帝苑”一共推出了7件作品，其中3件作品流標。開場是“清乾隆 青玉交龍孝莊皇后尊謚寶璽”，520萬港元未達底價而流拍。這件寶璽雖然是宮廷器物，但是太廟里祭祀用的，和真正的代表皇權(quán)的玉璽不同，受限于謚寶的市場價格而未達到底價。Lot3303紫檀木雕爭珠云龍圖大柜，牽動了很多經(jīng)營或收藏家具的人，預展時這件大柜便放在入口處，引發(fā)很多關(guān)注，討論主要集中在：本件拍品有修，同時體量感很大。大尺寸本身是加分項，但過大也可能影響市場，對于收藏的空間和環(huán)境要求很高。且如此繁復的乾隆工，在家具市場中也非近年熱點。另外，這件作品上一次出現(xiàn)在巴黎蘇富比是2011年，成交價約合1900萬人民幣。當時屬于市場高峰，如今的市場環(huán)境中，這件作品以底價3000萬上拍，最終流拍讓很多家具人扼腕。而在接下來的明式家具專場，雖然多是小件，卻都有不錯的成交。

　　拍賣進行到下半場，最為讓人矚目的成交，便是清乾隆御制“湘江秋碧”琴以4800萬港元落槌，成交價5564萬港元。這件作品之前蘇富比便是大力推薦，并用了20多頁的圖錄重點描述，可見其重視！現(xiàn)今存世的乾隆御題琴約有十來床，多為唐宋之制，且多半在博物館中。根據(jù)研究，這件梧桐漆木琴實為一組四張乾隆十一年（1746年）完成的御制古琴之一。原木取自一株古梧桐樹，乾隆仍為皇子時，于梧桐所在的庭院讀書受教，甚愛此樹。關(guān)于本琴，清宮檔案記載甚繁，詳述當中選材、選匠、樣式與制作工序。乾隆為四張琴各制一首御題詩，鐫刻其上；此后連續(xù)十月，宮人源源向乾隆稟報此琴的制作進度，直至完成后呈送至補桐書屋方止，由此可見乾隆對本琴的珍視。二十世紀日本古董巨商山中定次郎，曾從滿清親王貴族手上購得海量重器珍品，本琴為其中之一。二戰(zhàn)時美國政府將其財產(chǎn)充公拍賣，在最后的拍賣會上，年輕西藏先鋒探險家F。 Bailey Vanderhoef Jr。相中此琴，盡管當時署年與資料皆語焉不詳，他喜以為宋代古琴，并在1976年借展于圣塔芭芭拉藝術(shù)博物館一場漆器展，當時展覽圖錄誤以為琴上紀年是補修記錄。如此詳細的記載與承傳，使得這把琴在此次不溫不火的市場中有了非常出色的表現(xiàn)。


　　“坂本五郎”效應(yīng)

　　10月5日，香港蘇富比2016秋拍“坂本五郎珍藏早期佛教銅像”專場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以白手套佳績完美收槌，來自已故日本著名古董商坂本五郎珍藏的22尊鎏金及青銅佛教造像最終斬獲50，410，000港元，遠遠超出拍前預估的777萬港元最低總估價。雖然整場只有一件拍品超千萬港元成交，但幾乎所有拍品都以超過最低估價十倍甚至數(shù)十倍價格成交。坂本五郎，1923年出生于日本橫濱，是日本最具影響的古董商號“不言堂”的創(chuàng)始人。他集古玩商、收藏家、鑒賞家于一身，事業(yè)橫跨近70年，被歐洲人譽為“小拿破侖”。在鮮有亞洲面孔的歐洲拍場上，屢次締造了中國瓷器新的拍賣紀錄，同時他也不斷將自己的藏品捐贈給亞洲各地的藝術(shù)館。

　　2016年8月15日，坂本五郎由于腦梗阻于東京逝世，享年92周歲。本場上拍的22尊鎏金及青銅佛教造像都是坂本五郎在過去六十載嚴選慎挑的重要藏品，展示了佛教自四世紀傳入中國后的發(fā)展，當中多尊更鐫有銘文，極具歷史價值。坂本五郎逝世后，先在9月14日紐約蘇富比舉辦了“藝海觀濤：坂本五郎珍藏中國藝術(shù)·高古”專場，16件上拍器物也全部以非常好的價格成交。而本次專場的超常發(fā)揮，則再次印證了“坂本五郎”的名號效應(yīng)。正如拍后，很多古董商在討論：在今天的市場中，很多時候“名”比“貨”更重要。整個專場，貨品價位并不是很高，這也因此引來了很多的競拍者。其中，一尊曾于1960年開始屢次在日本展覽及出版的北魏皇興四年鎏金銅蓮華手菩薩立像以300萬到400萬港元估價上拍，經(jīng)數(shù)輪激烈競價，最終以1148萬港元高價成交，買家為著名古董商埃斯肯納齊。埃斯肯納齊在以天價買下了安思遠的鎏金銅熊后表示，“這是對逝去的古董商/同行/朋友的表示的敬意，”因此不少人也猜測，或許此次以超高價購入這尊造像亦有此意。

　　除了坂本五郎的專場，從Roger Keverne、巴黎名藏、家具、及重要中國藝術(shù)珍品中不難看出，本季中低端作品無論從成交率還是溢價率上來說都還可以，反而之前人們重點關(guān)注的重器成交總體平平，當然不排除也有表現(xiàn)較好者?！盎仡櫿麄€香港蘇富比秋拍，無論是是古董還是書畫板塊，高價位的貨品出手都比較謹慎，相反中低價位無爭議的東西，或者干干凈凈比較典雅，比較適合家居擺放的東西成交都還不錯。可見市場今年的消費性反而大于投資/投機心理，這也同時反映市場資金量并非很充裕，投資/投機資金有明顯的撤出；且買家對于大筆的動用資金越來越慎重；對貨品的質(zhì)量與價位或者說是性價比也是越來越敏感。尤其對于高價作品，盲目追高減少，一定是物有所值?！彼囆g(shù)品經(jīng)紀人李先生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