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化趨勢下的各自追求：臺北、上海三場藝博會觀察

2015年秋冬，藝博會紛紛開幕，在臺北、上海兩地舉辦的三場藝博會異彩紛呈，華府藝術空間有幸參與了以下幾場藝博會，并由此進行了一些近距離的觀察。

　　自1992年創(chuàng)辦的臺北國際藝博會，今年在世貿一館開幕，展會首日的VIP專場成交總額為1.5億新臺幣（約合人民幣3千萬元），突破了去年銷售總額1.1億新臺幣。終其原因，可能與其選址改變，使展場面積擴大為去年的一倍，參展畫廊得以從去年的145家擴為今年的168家。其中首次參展的38家畫廊則全部來自臺灣以外地區(qū)，其中就包括華府藝術空間。這一改變直接帶來了銷售成績和觀展人數的全面上升。

　　樂觀的數字背后也隱藏了初次參展的畫廊主和常年關注臺北國際藝博會的觀眾們的種種憂慮。首先，臺灣藏家與眾不同的購買習慣令一些新進駐的畫廊感到不適。多數臺灣藏家習慣在看遍整場展覽后，經過選擇對比、研究討論才會購買，所以首日并非銷售高峰期；臺灣藏家也多以純粹喜好為投資因素。其次，作品成交的價格區(qū)間范圍很大，對于畫廊而言可能難以預料與把控，成交作品價格從1.5萬元到千萬元人民幣均有，華府藝術空間的銷售情況也反映出了這樣的大致規(guī)律。年輕藝術家何振華在2015年開始創(chuàng)作的《渡江》系列，以嫻熟的傳統(tǒng)筆墨和“異化”的創(chuàng)作手段描繪各種物象，在延伸固化的筆墨理解，拓展筆墨語言可能性的同時，又使題材和觀念更切入當下。親民的價格也使他的作品在展會最后一日被藏家欣喜收入。由此可見在藝博會上推出不同價位和風格的作品，不失為一種相當積極的畫廊銷售策略。此外，臺灣本土畫廊因熟知本地藏家脾性而占據藝博會銷售上風。活躍于上世紀50年代在臺灣藝壇的東方畫會和五月畫會成員的作品在近兩年開始走出臺灣本土市場，蕭勤、劉國松、楊識宏等人的作品近期在拍賣市場上均有亮眼表現。

　　臺北國際藝博會雖然從體量上已接近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且近兩年銷售呈穩(wěn)健勢頭，但展會上仍較少見到全球頂尖畫廊帶來的當代前沿作品。由此帶來的問題就是，臺北國際藝博會目前的顧客群體主要來自本土，本地買家青睞現代和古典風格的作品，對更加抽象和當代的作品則接受度有限，仍需畫廊方面的長期培養(yǎng)。加之臺灣藏家對新入畫廊持有的保守態(tài)度，使得剛加入臺北國際藝博會的畫廊感受到一定壓力。

　　臺北國際藝博會閉幕后不久， 2015第十九屆上海藝術博覽會預展于11月11日在上海世貿商城拉開帷幕，來自17個國家的150多家畫廊參展，展出了數千件國畫、油畫、雕塑、版畫、影像、裝置、陶瓷等藝術作品。每年變換主題的上海藝術博覽會，在今年也不出意料地打出標語“家居渴望藝術”，推廣藝術的親民路線，并在這個方向上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就：5萬多觀眾前來參觀，成交量達1.41億元人民幣，比2013年創(chuàng)造的上海藝博會歷屆最高成交紀錄有微幅上漲。藝博會官方認為贏得成交量的原因在于19年來積累下的忠實客戶、畫廊展出作品的價位理性、民眾對家居裝飾有所需求。

　　上海藝博會延續(xù)了大陸藝博會的一貫特色，首日成交量依然是眾人最關心的話題。藝博會方面表示，本屆盛會的成交業(yè)績實讓主辦方喜出望外，因為今年中國藝術市場消費及購買能力有所下降，所以在開展前主辦方對成交情況期望不高。但在本屆藝博會開展后，多家畫廊銷售成績喜人，如“海上星象”主題展開幕當天就收回參展成本；朱玉祥文化藝術代理的青年藝術家朱佩鴻的15張油畫和大劇院286畫廊的30多張油畫被搶購一空；煌杰畫廊推出的國畫家鄭伯萍父子的水墨作品銷售了近20張。藝博會主題把藝術與家居裝飾相關聯(lián)，大大帶動了中低價位藝術品的銷售量。畫廊在挑選展出作品時也表現出了理性和現實的態(tài)度，以中低價位的作品居多，尤其是10萬元以下的作品最受觀眾歡迎。海外畫廊的作品也被藏家追捧，畢加索的 “貓頭鷹”系列陶瓷作品成為藝博會吸引普通參觀者的重要賣點。位于展場4樓的韓國畫廊團，讓人一時間誤以為步入首爾的藝博會現場，據稱也拿到了1千萬元的銷售額；年年都展出的俄羅斯油畫作品，銷售情形也好于去年。華府藝術空間延續(xù)了此前在今日美術館舉辦的“極光墨海：重塑的風景”展覽，將8位當代水墨藝術家的作品帶到了上海藝博會展覽現場，為上海觀眾再現了精彩展覽，讓更多觀眾欣賞到藝術家們經歷南極低碳之旅后的精心創(chuàng)作，成為現場少有的以主題性展覽為設置的參展畫廊。

　　繼上海藝博會之后，華府藝術又攜青年藝術家何振華及其最新作品《渡江》系列參加了Art021的1+1項目。2015年被稱為Art021全面升級的一年，從真光大樓到外灘源，再到2015年的上海展覽中心，這場滬上以“小而精”為特點的藝博會從精巧的展場擴展到國際博覽會常用的場地，再加上博覽會框架設置的顯著變動，不得不引人注意。Art021的展期設置與其他藝博會相比略有不同。此次不僅獨設尊貴藏家預覽日，還在此前專設一日用于引領尊貴藏家參觀滬上近期的大型展覽，與緊隨其后的藏家預覽日區(qū)別開來，直至展期第三日方為公眾開放日，由此不僅延長了藏家預覽的時間，也體現了藝博會對藏家、對畫廊的服務態(tài)度和精神。Art021的展會現場更為明顯地體現了趨近國際化的努力。中央大廳云集了國際上著名的藝術機構，雖然數量不多，但開闊的展位和新鮮的作品足以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布展上的精心安排，既照顧到了各家畫廊，行走路線的設計讓藏家、觀眾注意到每一家畫廊的作品，穿插其中的貴賓休息室、別出心裁的糖果車，讓觀眾時刻感受Art021的精致氣息。在銷售方面，有的畫廊如玉蘭堂在首日尊貴藏家預覽時已有八成作品完成銷售，蜂巢當代藝術中心帶來了15位藝術家的作品，滿足不同需求，華氏畫廊帶來的賀娟《星座》系列在尊貴藏家預覽當日大受歡迎，華府藝術空間的青年藝術家何振華的4件水墨作品，亦在公眾開放日當天全部售出，隨后更新的作品，也得到了諸多藏家的青睞。同時，華府藝術也是Art021現場購藏大軍的一員，分別從華氏畫廊和雅巢畫廊收藏了賀娟和應歆珣的作品，作為對青年藝術家的支持。

　　從國際化的角度來看，三場藝博會都表現出了強烈的國際化傾向，但著重點不同：臺北藝博會希望于明年引進更多來自法國、德國、英國和意大利的畫廊，促使臺北國際藝博會繼續(xù)在國際化路線上更進一步，更注重展會質量能夠逐年躍進，而不是刻意追求規(guī)模上的龐大；上海藝博會則體現出海外組團銷售的傾向，具有全面涵蓋藝術品門類的特點，并且每年定推出一位著名國外藝術家的作品，俄羅斯油畫也是必不可少；Art021則以國際藝博會為參考篩選畫廊，核心展位的畫廊都會得到邀請，可謂采取了一條向國際化靠攏的便捷方式。三場藝博會在銷售方面可謂各有千秋，臺北國際藝博會同時包攬低價位和高價位的作品，上海藝博會則以中低價位的作品銷售為主，Art021售出的作品更注重精致和可比性。作為熱鬧的11月過去，華府藝術期待著下一場藝博會的開始，每一場藝博會都是一場隨藝術市場波蕩起伏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