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馮倩研習工筆花鳥40年 筆下牡丹艷而不俗

　　畫家馮倩，在她的朋友看來是一位心靈嫻靜而細膩的人。馮倩研習工筆花鳥40余年，師從俞致貞、金鴻鈞、史秉有、高宗水等著名畫家。工筆花鳥畫由于極其細密，既考驗一個人的藝術功力，又考驗一個人內(nèi)在修養(yǎng)。浸潤其中數(shù)十年，馮倩“畫如其人”，畫內(nèi)外展現(xiàn)出額外的清秀典雅和溫柔純凈。

　　馮倩注重意境描繪，善用寫意手法，水墨色彩并重。她的工筆畫題材廣泛，尤以牡丹見長。她筆下的牡丹艷而不俗，繁而不亂，簡而不空，而且用色大膽，濃淡相宜，互襯生輝，穿插有致。馮倩曾在國內(nèi)外多次舉辦畫展并獲獎，曾應邀為酒泉衛(wèi)星發(fā)射中心等繪制大幅《國色天香》牡丹圖。她的許多作品為國內(nèi)外著名收藏機構所收藏。

　　藝術經(jīng)歷

　　名師熏陶，盡其所能達到極致

　　在藝術追求上，馮倩對畫家林風眠融匯中西的繪畫風格情有獨鐘。林風眠“為人生而藝術”的格言，更是成了馮倩的座右銘。

　　馮倩的父親是一名大學的理科教授。他非常重視藝術教育，從小就讓每位子女都學習一門藝術課程。馮倩在童年階段便已與藝術結下不解之緣。俞致貞先生是20世紀中國畫壇著名女畫家之一，與馮倩父親又是同事，兩家人便因此成為世交。由于門戶相近，馮倩自幼常到俞致貞家中玩，有時趴在桌子上看俞先生畫牡丹，很好奇花園中的牡丹是怎樣長在了畫紙上，這就成了馮倩從小對藝術最直觀的印象。

　　馮倩三四歲的時候就開始得到俞致貞的悉心栽培。俞致貞早年追隨于非闇學工筆花鳥，后受命拜張大千為師，兼得兩家所長，尤其深受其重視寫生的傳統(tǒng)影響。俞致貞為美術院校創(chuàng)立了一套工筆花鳥畫的體系。她的造型嚴謹，要求基本功很扎實：先學線描，勾線就勾兩年，然后才是上色、寫生，還須臨摹宋人冊頁及張、于、俞三家的作品。馮倩無處不以之為楷模，直到文革期間還一直保持師生往來。

　　在學習國畫的同時，馮倩也受父親安排，在少年宮上西畫班，兼收石膏、素描、速寫、靜物寫生、油畫，為日后中西并重的畫風而奠定基礎。盡管馮倩有這樣深厚扎實的藝術功底，但在她看來，之所以成為畫家還是出于機緣巧合。“如果不是文革，我不會成為畫家?！蔽母锲陂g，馮倩從北京下鄉(xiāng)回到山西原籍插隊。不到2年，當?shù)匚幕^便因賞識馮倩的才華，將其聘去。她的藝術天賦有幸得以延續(xù)和發(fā)揮。

　　文革結束，馮倩在中央美院進修深造。在此期間，她的眼界得到進一步的拓展，無論山水、人物、花鳥均須涉獵。自從山西返京后，馮倩一直從事美術編輯工作。然而，為了能在藝術的道路上力臻完美，馮倩甚至還給單位倒貼了上萬塊，以換取時間專心習畫。

　　談論畫意

　　意在筆先，在似與不似之間

　　在馮倩看來，工筆畫的傳統(tǒng)脈絡，無論對于工筆畫的創(chuàng)作還是鑒賞，都有重要的意義。工筆畫是傳統(tǒng)國畫的主流，又以宋畫的水準達到最高峰。宋畫法度嚴謹，技藝高超，色彩明麗，格調(diào)端莊。然而，自從元代以來，由于宮廷畫院體制的沒落，以趙孟頫為標志的文人畫興起，致使寫意畫逐漸成為主流，而工筆畫反被邊緣化，直到近代于非闇在用色方面才有較大突破。于非闇與張大千是相熟的好友，兩人一直致力于復興工筆畫的傳統(tǒng)。馮倩則師承于、張一脈，畫作亦在傳統(tǒng)中有所創(chuàng)新。

　　論到畫的格調(diào)，傳統(tǒng)分為神品、逸品、上品等好幾個級別。宋畫高度寫實的傳統(tǒng)，要求工筆畫做到纖毫畢現(xiàn)、栩栩如生。這樣便須有解剖基礎，將動靜結構理清，其嚴謹程度不亞于西洋畫。然而，工筆畫也需要加工，不能畫成標本。工筆畫的創(chuàng)造不是機械化生產(chǎn)，而是在發(fā)現(xiàn)中的創(chuàng)造，將發(fā)現(xiàn)的內(nèi)容重新表達。它講求“在似與不似之間”，正如白石老人所言：“太似則媚俗，不似則欺世”。畫家須將文人審美意趣注入畫中，使花鳥魚蟲靈動活躍。

　　馮倩認為，工筆畫鑒賞并非易事。不僅要對畫作的技法有所了解，更需有豐富的人文知識和深厚的學術涵養(yǎng)。往往也只有那些懂得如何欣賞的畫家，才能創(chuàng)作出一手好畫。對大眾而言，雖然沒有很高的文化修養(yǎng)，但從構圖、布局和功力上也能獲得美的享受，而這些美感的構造，畫家也必須有很深厚的功底才能做到。至于鑒賞能力的提高，則需要進行廣泛的閱覽，尤需多作比較。一般人只要眼界開闊，也能漸漸學會鑒別畫作之高下。

　　論追求

　　筆不離手，以勤為徑

　　馮倩研習工筆花鳥已經(jīng)超過40個年頭。對于從事工筆畫創(chuàng)作，她提得最多的是一個“勤”字。首先須勤于作畫，正如徐悲鴻所言，畫家要做到筆不離手。馮倩回憶自己當年練習的場景，速寫稿都要用一個個麻袋裝起來賣。她認為，沒有數(shù)量就沒有質(zhì)量，畫一幅跟畫100幅不一樣。而往往畫家付出很多精力，也只能逐漸積累出一點點的收獲。一下子突飛猛進是絕不可能的，對國畫來說尤其如此。

　　除勤于練筆之外，畫家的工夫更在于畫外。馮倩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對畫家這行職業(yè)來說非常重要?！泵恳淮尾娠L都是一次不同文化的心靈碰撞，而每讀一本書，無論是美術評論還是文學名著，也都會有一次新的體會?！昂孟窀道椎乃囆g評論，還有《約翰·克里斯朵夫》里面對藝術家心靈的描寫，這些都是相通的?！瘪T倩如此感悟。

　　當然，國畫創(chuàng)作也是講求天分的，即所謂的“悟性”。

　　馮倩認為，悟性無一不是建立在勤奮的訓練量與廣博的閱讀量之上。因此，人生的每個階段對繪畫的領悟都是不同的：孩提時代只是出于興趣，少年時代夯實基本功以后才漸漸開始講究技法……盡管每個階段的畫作都有好壞之分，但在潛移默化中不斷學習，自然學會融會貫通，慢慢體會到繪畫之奧義，筆墨功夫是“人書俱老”的。

　　至于傳統(tǒng)工筆畫的現(xiàn)狀，馮倩認為，許多現(xiàn)代的工筆畫，雖然也能做到惟肖惟妙，但往往畫不出氣質(zhì)，失去了傳統(tǒng)內(nèi)涵。真正的工筆畫應當做到“移步不移型”。畫家首先須掌握精湛的傳統(tǒng)技法，諸如布局、章法、線描，以及對留白的把控，都是最基本的。其次還要將個人審美觀加進去，尤其是需有傳統(tǒng)的文人意趣。至于用色方面則不必拘泥傳統(tǒng)的固有色，也可以借鑒和融匯印象派繪畫的色彩感覺，從中尋求突破，而其表現(xiàn)核心仍可以是傳統(tǒ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