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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大德談畫西藏:兩年繪百米長卷《神圣的呼喚》

中藝網 發(fā)布時間: 2011-09-23



  尹大德,一位特立獨行、卓然不群的畫家。他淡泊名利,清靜自處,鄙棄浮躁。惟一讓他夢寐以求的理想是以赤子的心靈,追尋創(chuàng)作的真諦,醉心于他的繪畫藝術世界。

  用心創(chuàng)造的藝術才會感動人

  多國藏家費盡周折專赴山村

  李樹森:您不因襲別人的畫法,而以西藏為題材,經過30余年的探索,成為了一位有著自己獨特藝術個性的畫家,您為什么鐘愛西藏題材?

  尹大德:西藏是我熟悉的題材,也是我深愛著的熱土,我骨子里充盈著對西藏這片神奇雄渾的土地的癡迷和摯愛。謳歌西藏民族風情,展示其神圣與大美,表達我作為一個漢族人對藏族同胞的深情厚誼,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生命中的最愛。

  我曾多年生活在拉薩、山南、日喀則、定日、林芝、阿里等地,與這片熱土上的人民朝夕相處,喝過老阿媽的酥油茶,飲過老阿爸的青稞酒,跳過頗富傳奇色彩的樁鍋舞……山山嶺嶺,小河流溪,邊村野寨,許許多多的地方都印刻上了我的足跡,正是這片凈土,使我的人格得到重塑,信念得到升華,靈魂得到凈化。我甚至有時在想,即使哪一天我化成這里的一頭牦牛或者一棵樹,留在這片熱土地上,我也無怨無悔。

  藝術的生命源自生活,從事藝術的幾十年里,對于藏族風情,我的親歷,我的體驗,我的感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融入了我的血液,攝走了我的靈魂。這一切又驅使我通過我的畫筆,走到了宣紙之上,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

  藝術是感情的產物,我的作品里蘊含著豐富的感情,有真情才能有“真感”,有真感才能有“大愛”,有情也才能有“趣”,情不自禁,才能驅動藝術家去發(fā)現(xiàn)、去抒寫、去創(chuàng)作。我的創(chuàng)作經常是情不自禁,一旦有想法,如果不通過畫筆展現(xiàn)出來,會讓我整天地食而無味、睡而難眠,直至創(chuàng)作出滿意的作品。

  我始終認為能感動人的藝術才是好藝術,國內外很多人喜歡我的繪畫作品,雖然我隱跡于遠離市區(qū)的偏僻山村,但依然有很多人找上門來。其中不乏法國、意大利、美國、瑞典等國的藏家或喜歡西藏風情的書畫愛好者。他們有的操著并不流利的中文,有的帶著翻譯,表達著如何如何喜歡我的畫,訴說找到我是如何如何的不容易。從他們在我的工作室里看到作品時眼睛里閃著的光芒,以及略有夸張的激動神態(tài),我體會到了他們的真實感受。神奇的冰川雪域,神秘的西藏風情,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對她充滿好奇。去年,一位陪同法國巴黎客人的海外華人翻譯曾對我說:“你的水墨藝術讓人感動,攝人心魄,能穿透人的靈魂。這位巴黎客人家族已有5代收藏史,正是因為看到了你的西藏題材作品,才決定來中國旅游,并一定要找到創(chuàng)作那幅作品的畫家。瞧,他是多么的興奮和激動!”

  對題材思索了十五年

  歷兩年繪就百米長卷

  李樹森:您曾創(chuàng)作了西藏風情百米焦墨長卷《神圣的呼喚》。這幅作品氣勢磅礴,人物特征鮮明,洋溢著黃鐘大呂陽剛氣質,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和時代精神。駐足于史詩般的畫卷前,很多人為之深深地感動,長久地凝思,似乎真實地感覺到一個民族的魂魄在跳動。是什么促使您創(chuàng)造這樣的鴻篇巨制?

  尹大德:西藏風情百米長卷《神圣的呼喚》,是我對題材思索了15年,于2004年7月開始,激情作畫兩年時間創(chuàng)作完成的。作品長138米,高1.8米。

  作為一個畫家,我一直感覺自己身負某種使命,我要用藝術創(chuàng)作對此進行解讀,我夢寐以求的就是以一種純粹而寧靜的意識心靈,無拘無束地抒寫真感情、真生命。我渴望自己的作品畫境中有一種無言之大美、希聲之大音、大樂與天地同和之大氣韻。

  我要用我的畫筆抒寫雪域西藏靈魂的靜穆,生命的地火,虔誠的膜拜,回歸的跫音,再現(xiàn)“世界屋脊”的神奇與博大。

  這幅作品,是我用靈魂感知和詮釋藏族人民生命底蘊的畫卷,是我抒寫和渲染心目中雪域西藏的凝重與蒼茫、凌厲與峭拔、豐美與燦爛的具體體現(xiàn),也是我對藏族人民淳樸與率真、粗狂與豪放、彪悍與虔誠的深情謳歌。在通篇作品里,不掩飾,不虛美,不雕琢,也沒有回避我的個性,處處流淌著真情實感,是我的思想與情感的真實表達。

  在這幅作品里,我以雪域西藏風情為內容,用熱情洋溢的繪畫語言,謳歌了壯美的喜馬拉雅山、巍峨的珠穆朗瑪峰、雄偉的布達拉宮、奇特的古格王朝遺址和蜿蜒的雅魯藏布江,謳歌了有著“粗放豪爽的性格、渾厚素樸的人格,畢現(xiàn)生命原生態(tài)”的藏族人物群雕。通過展佛節(jié)、沐浴節(jié)、辯經會、草原盛會、千里朝圣、轉經祈禱等等民族風情的場景展現(xiàn),演奏出當代藏族人民雄壯豪放、生生不息、天人合一的獨特歷史樂章。

  好作品不能光靠繪畫技巧

  用藝術意蘊作生命的追問

  李樹森:您的作品具有拙樸、渾厚、凝重、詩性的藝術品格,“不怕樸實”是您作品的特色之一。能不能用作品為例為我們做一個解讀。

  尹大德:我的創(chuàng)作與我做人一樣,尚樸實,去雕飾,追求繪畫美的本色。

  劉熙載在《藝概》中說:“常語易,奇語難,此詩之初關也;奇語易,常語難,此詩之重關也?!币云嬲Z寫詩,看起來難,其實并不算難;用日常語言寫成好詩,看似不難,其實才真的很難很難。詩畫同源,詩畫同理。“大巧之樸,濃后之淡”是至高境界,繪畫如果不能把所有一切都浸泡在自己的心靈里,用靈魂之光穿透它們,用激情的熾熱促使它們發(fā)酵,讓它們在與心靈的相互擁抱相互滲透中升華、衍化,就難以創(chuàng)造出有價值的作品。藝術不但要表現(xiàn)復雜的人生,而且要表現(xiàn)復雜背后的單一。

  “不怕樸實”,是我?guī)资甑沧怖L畫生涯中總結出的經驗,我長期面對吾土吾民、真山真水,作品是從內心里發(fā)出的真誠呼聲。我認為靠技巧造成的畫不過是畫而已,而依靠愛、真誠構成的畫是開向生命的窗子。我追求用自己的質樸和真實、樸拙和單純、筆墨和色彩、藝術創(chuàng)造和藝術意蘊讓人類進行生命的追問。這里的哲理正如法國藝術家羅丹所說:“藝術上最大的困難和最高的境地,卻是要自然地、樸素地描繪和寫作。”“真正的藝術是忽視藝術的?!?br/>
  題材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題材所表現(xiàn)的高度和意義。水墨技巧只是我實現(xiàn)表達思想的手段,作品所蘊含的思想意義才是我的追求,我要用獨特的意境、神韻、文化等藝術蘊涵來表達我的思想,給人們帶來思考。我的作品《神曲》中藏族老人飽經滄桑,讓人心靈震撼?!斗痦崱分胁刈鍕D女容光煥發(fā)、有血有肉、慈祥善良,畫面里蘊藏著人間的生意和美好的向往,這是“佛”的生意,亦是“佛”的向往。作品體現(xiàn)對人的處境、人的追求、人的命運、人的靈魂的強烈關注,讓人讀有盡而思無窮。通過作品反映生活或人物的深度、廣度,思想的濃度、力度,達到以有限反映無限的境界。

  重“神韻”講“詩性”的繪畫風格

  李樹森:您的作品重“神韻”,講“詩性”,已經形成了明顯的個人化詩性特征與風格。請您對此做個解讀。

  尹大德:清代畫家華冀綸在《畫說》中寫道:“畫必孤行己意乃可寫胸中之丘壑,茍一徇人,非俗即熟。子久、云林、梅道人輩,其品高出一世,故其筆墨是為后人師。此其人豈肯一筆徇人?”石濤也說:“我之為我,自有我在,古之須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腸。我自發(fā)我之肺腑,揭我之須眉?!眱晌淮髱煹木摚刮覀兠靼?,要想成為一個有成就的畫家,就必須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繪畫風格和藝術樣式。我也是在走自己的繪畫道路,創(chuàng)造自己的繪畫風格。

  我的作品追求形神的和諧統(tǒng)一。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追求“重形似,求神似,以形寫神,以神寫形?!薄耙孕螌懮瘛?,就是要在反映客觀事實時,不能僅僅著眼于外在的形象的逼真,而是要追求內在精神的酷似。

  在意境上,我追求“氣韻生動”。重詩情、畫意,浸透哲理,又不忘流露諧趣。

  在布局謀篇上,我注重開合,追求“疏密有致,繁簡相宜”。清代畫家蔣和在《學畫雜論·收放》中說的非常有道理:“字有收放,畫亦有收放。當收不收,境界填塞;當放不放,境不舒展?!蔽彝ㄟ^構圖將我的精神氣質、難言的忍痛、沉郁,以及對生活自然的熱情、愛好和闊達胸懷,有力地抒發(fā)出來。

  我在努力通過“神韻”和“詩性”建設自己的藝術手法和風格?!额U園論畫》中說:“吾輩處事,不可一事有我,惟作書畫,必須處處有我。我者何,獨稱一家之謂耳。”石濤在一題畫中寫道:“今問南北宗,我宗耶?宗我耶?一時捧腹曰:我自用我法?!本梢娎L畫藝術鮮明的個人風格的重要性。

  我認為,藝術作品經久不衰的魅力,不在于對事物、人物、情節(jié)的完全描述,而在于以詩化的繪畫語言,表現(xiàn)一種美感及其所蘊含的精神。應把自己的創(chuàng)作自覺納入藝術層面,而不應該僅僅滿足于對事件史實、人物刻畫、情節(jié)的敘述性描述。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著重于自己繪畫藝術詩性的探索,在一系列人物畫作品中體現(xiàn)出對水墨詩情的思考、實踐與追求,以及畫面意象的艱辛探求,用詩性的呼喚,為自己的藝術創(chuàng)作創(chuàng)造新的活力和生機。近20年的探索實踐,已經形成較明顯的個人化詩性特征與風格。我還要繼續(xù)努力探索下去,以便得到更大的深化和提高。

  為藝術創(chuàng)造與研究隱居偏僻山村

  我的創(chuàng)作是為藝術而不是為市場

  李樹森:您為什么放棄生活在大城市,而回到偏遠的彭州山村老家?也請介紹一下您的一些人生經歷。

  尹大德:放下躁動的繁華,隱跡于寧靜的山村,讀書、畫畫、悟道,或采風于西部藏區(qū),偶而也幫忙收拾收拾家里的菜地、果樹。這是我近些年來最喜歡做的。我希望做一個純粹的畫家,以便將更多的時間投身于我的繪畫藝術創(chuàng)作與研究中。

  我1946年出生于四川彭州,20世紀60年代,隨父親進了彭州東方瓷廠,當過粉碎工、做過手提坯與機壓坯工,后主要學習陶瓷工藝設計,還獲得過省科技成果獎。但工藝美術不是我的真正追求。所以,期間我從苦練寫實的造型基本功,深入地學習中國畫的傳統(tǒng)入手,始終堅持藝術創(chuàng)作必須以生活為唯一源泉的原則,努力深入生活,并利用節(jié)假日深入西藏、貴州、四川、云南等地寫生。那些年由于生活困難、交通不便,吃了很多苦。

  20世紀60年代末,我投筆從戎,當了5年鐵道兵。轉業(yè)后繼續(xù)回到陶瓷廠,繼續(xù)專注于從事我癡心摯愛的藝術。70年代末我進入四川美術學院進修,使我真正地走進了繪畫藝術創(chuàng)作的自由王國。

  我這個人很木訥,但愛看書學習,喜歡讀中外名著。外國畫家達芬奇、米開朗基羅、畢加索對我啟發(fā)很大。我的性格倔強剛強,不善與人溝通交往,也因此經常吃虧。但是,從我的內心而言,繪畫藝術才是我的靈魂所在。如果說獨特的話,我的獨特只是追求獨立的個體價值和自由的精神世界。我自愿與權位疏離,專注于繪畫藝術的創(chuàng)作和研究。說真的,世俗的權力引不起我的興趣,也許達官貴人的贊賞會讓我感到榮耀,但絕不會讓我將其作為衡量自己生命價值的坐標。

  生活的艱難困苦不是我的痛苦,生命意識的痛苦才是我的真痛苦。生命意識的痛苦,說到底是內在意志沖突的一種體現(xiàn),是生命永恒存在的永恒現(xiàn)象。作為一個畫家,我惟有在注重體驗生活痛苦的同時,真切地體驗生命的痛苦,才能真正創(chuàng)作出具有生命底蘊的繪畫作品來。我的妻子王茂姣,也是一個很有才分的畫家,但幾十年來,她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照顧我和家庭,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的全力支持,也就沒有我今天的藝術成就。

  隨著海內外書畫愛好者及收藏家對我的繪畫的認可,買畫的,交流的,邀請參加各種會議、展覽的等等,近幾年猛然多了起來。很多人勸我搬到成都、上海或北京居住,以方便于參加各種社會活動。我還是喜歡現(xiàn)在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與生活。我是為藝術而創(chuàng)作,不是為了市場而創(chuàng)作,我從不考慮市場需要什么,而只考慮我應該畫什么,怎樣達到更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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