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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賈浩義開創(chuàng)“非常大寫意”畫馬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1-08-19



  老甲開創(chuàng)了“非常大寫意”畫法,影響巨大,成就斐然,是畫馬史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

  老甲是一個純正的畫家,生活中不流于世俗,藝術上敢于不斷突破創(chuàng)新。

  老甲的畫充滿陽剛大氣和正大氣象,體現(xiàn)了民族雄強的大國精神,這也正是時代所應該大力倡導的。

  “金臺點將”欄目點之,是以為記。

  受草書書寫啟發(fā) 開創(chuàng)非常大寫意風格

  李樹森:您的畫獨樹一幟,被稱為“非常大寫意”,筆簡而意濃,“氣”“勢”磅礴,所創(chuàng)造的視覺強度是前所未有的。石濤曾說“在墨海中立定精神,筆鋒下決出生活,尺幅上換取毛骨,混沌里放出光明,縱使筆不筆,墨不墨,畫不畫,自我有在?!蔽蚁肟梢越栌眠@段話評價您的畫所達到的至高境界。我們想知道,您是怎樣開創(chuàng)這種“非常大寫意”風格的。

  老甲:我寫意的感覺,上大學時就有,那時候畫得比較具象。上世紀七十年代后期,還處于特殊的歷史時期,為了避免畫人帶來麻煩,故而采用畫馬鍛煉使筆用墨的方法。我畫馬的初衷是為了研究中國寫意畫的筆墨規(guī)律,這種想法現(xiàn)在看起來有些可笑,但歷史是經(jīng)常開玩笑的。當時的要求是筆墨淋漓痛快而不失形,認真地講,那時畫馬只是筆墨游戲而已。沒想到,經(jīng)過不斷研究試驗,馬成為了我的重要創(chuàng)作對象,越深入研究要解決的問題就越多,以至于不能自拔而成為“畫馬專家”。

  剛開始畫馬,就想到要放開,但是缺乏力度。畫馬,首先一個是筆墨,再一個是造型。如果完全是生活中的造型,你要表達的東西肯定出不來,這就要變形。經(jīng)過長時間連續(xù)試驗,發(fā)現(xiàn)變形是有規(guī)律的,后來發(fā)現(xiàn)任伯年作品也是變形的,但他是小變形,變得非常舒服。

  我研究過中國的書法,尤其是草書,觀察它的筆法變化,尋找“連”的規(guī)律和辦法。正是受到草書書寫的啟發(fā),突然想到馬的結構,四條腿、軀干、尾巴、腦袋,整體比人物簡單的多。但又比寫字復雜得多,跟寫字的一條線不同,一條線是出不來的,這就要千方百計變得與它接近,這就是我后來畫馬的方法。怎么能變得接近一點,互相之間的零件怎么連上,根據(jù)文字的規(guī)律,很大膽地把馬腿拆開了,但是零件部分擺不好,那就不好看了。如果不講究運筆那就會簡單化,就變成平面剪紙,出不來你想要的力度、趣味,所以就要重新組合。開始是按照一個大概尋找它的規(guī)律,馬腿分開了、馬尾巴也分開了,在這部件里面尋找運動筆道的變化,概括之后再總結其中的復雜。一概括,就在書法中找到了這個“簡”。

  這個探索的過程非常艱辛,我用了十年多的時間。

  形象為筆墨服務

  若有一筆是畫也非畫

  李樹森:著名美術史家、理論家陳傳席說,在中國兩千多年的畫馬歷史上,大約有四次大的變革,其一是漢代的漢畫像風格,二是唐代,以曹霸、韓干為代表的風格,三是徐悲鴻以大寫意筆法寫馬,四就是老甲。前三皆以筆墨為造型服務。而您則相反,造型為筆墨服務。他說您的筆墨是一種哲學,一種精神,畫無一筆是畫,無一筆不是畫。您是怎樣做到這些的?

  老甲:我的作品主張形象為筆墨服務,對此有很多朋友不解。我的畫都是有形象的,并非常講究,且馬的形象都可體會出它的主旨與內(nèi)涵。我的大寫意結構,在中國畫里是一個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結構。風格往往源自于一個畫家的生活經(jīng)歷、知識結構和性格稟賦。

  我的繪畫之所以發(fā)展到今天這樣的風貌,除了書法,還受到家鄉(xiāng)河北遵化皮影的影響。幼時的主要文化形式就是皮影,皮影動態(tài)造型的趣味性,簡練中的生動性和動幻性,作為一種視覺積淀,深深地刻印在我的心靈深處。皮影的唱腔簡潔高亮,其造型,一個眼夠了就不用兩只眼。這里面隱含著《道德經(jīng)》中所說的“少則多,多則惑”,見解精辟。

  上世紀八十年代畫馬時,我連續(xù)多次去了內(nèi)蒙古草原,觀看套馬比賽。套馬的精神狀態(tài)很感人。比賽場很大,空間很廣,征服與被征服的主題其實貫穿于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在這個體育項目里同樣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馬的掙脫、嘶鳴、呼號、爭斗,那種緊張的場面,頗具震撼。

  我的作品中有哲學的意義,但我又反對哲學的圖示化。作品也需要哲學思考,否則就沒有深度,也很難深刻。這里面有一個尺度把握的問題。藝術作品不是哲學副本,它是一個藝術形象,一種感人的力量。能讓人從你的畫里得到一種獨特的體驗,一種美妙的感受。

  突出的解構與創(chuàng)造特點

  李樹森:當代畫家為追尋藝術本體,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繪畫的現(xiàn)代性和現(xiàn)代意識,從而引發(fā)了繪畫形態(tài)和語言符號的革命。而不斷的解構與創(chuàng)造正是這場革命的驅(qū)動力與普遍現(xiàn)象。反觀藝術史上的很多大師,都是通過解構與創(chuàng)造確立“自身的形象”的。您的大寫意水墨畫在解構與創(chuàng)造方面成就非凡,是否可以談談您對解構與創(chuàng)造的理解。

  老甲:現(xiàn)代性和現(xiàn)代意識,也就是藝術的當代性。當代性就是區(qū)別于過去的一種“掘”進,代表了繪畫歷史的發(fā)展。

  我的解構和創(chuàng)造,也就是俗稱的“變形”,實際上是在寫實的基礎上,一步步圖式化衍變過來的。如果不是通過具象的寫實形象逐漸衍變過來,我現(xiàn)在這樣的畫面圖式,筆法蹤跡中,也就不可能隱含著與現(xiàn)實真實相關的形體結構,筆跡的節(jié)奏也會紊亂。

  中國寫意畫的意象造型,不是不要形,也不是稀里糊涂畫個大概模樣。中國的意象造型與波洛克的無意識宣泄不是一回事。藝術形象,不一定非得是自然物象的真實再現(xiàn),勃拉姆斯寂靜的田野,沒有臨摹自然的風吹鳥鳴,但你不能說那里面沒有音樂形象。同理,金字塔的正四面體,也是一種奪人魂魄的視覺形式,也不能說它不是形象。馬家窯彩陶上的那些純抽象的紋飾,充滿了神秘與魅力,都是形象。最突出的還是書法形象,張芝、梁武帝、孫過庭論書中敘述的書法形象,都不是具象的,但它們同樣都是形象。

  在我的作品中大都是塊面,然而絕不是一塊塊拼接、重疊,而是用很大的毛筆,通過傳統(tǒng)書寫的方式,表現(xiàn)一種氣勢與力度,達到渾厚華滋的筆墨效果。

  解構出來的“團塊”樣式,是我長期藝術實踐的成果,是我個人的基本語匯。它是對客觀對象的概括和抽象,是主觀情感的凝聚與生發(fā)。我的焦墨團塊展現(xiàn)出一種由內(nèi)心流露出來的剛健和雄強,同時也流露一種凝重和渾樸。在畫馬的時候,我整個過程是在理性控制范圍內(nèi)的,但是這種構思中還要有一種情緒,一種自然流露的情感。這種情緒決定了當時的整體感覺,如果這種感覺不到位,斷斷續(xù)續(xù)加修修補補,就會導致畫面整體的氣脈不暢,大寫意也就失去了靈魂。

  時代需要陽剛大氣和正大氣象

  李樹森:好的畫作之所以珍貴,并不是因為畫的本身,而是畫中所顯示出的某種精神意義。藝術大師黃賓虹、齊白石、潘天壽、傅抱石、吳昌碩等人的作品,占據(jù)了近代繪畫藝術的主流,其作品皆都富含大氣、雄氣,甚至霸氣、狂氣。

  您的作品充滿了陽剛正氣和磅礴大氣,雄渾博大,發(fā)人振奮。現(xiàn)在,我國正處在大國崛起的歷史時期,時代需要陽剛大氣的精神和氣魄。這種雄大的藝術有利于激發(fā)人們的事業(yè)熱情和愛國情懷,鼓舞人們?yōu)槊篮蒙钊ヅ^斗。您怎么看待藝術與時代、民族、人之間的關系?

  老甲:藝術大師的作品,每時每刻都會散發(fā)出它的生命信息,也就是“精氣神”。它幾乎與人一樣的有生命感,宇宙萬物皆為氣之流動,氣動則萬物活。所以,古今中外評畫者無不著眼于氣的認識與論述。

  氣的顯現(xiàn)亦呈現(xiàn)多種模式,有正氣、邪氣、雄氣、霸氣、狂氣……,每種現(xiàn)象都反映出它昭示給人的一種“感動”,給人的一種自然界的啟示。藝術作品所昭示的各種不同氣的信息,同樣昭示其真善美與假惡丑,也反映到社會里,反映到具體人身上。

  我的繪畫是一種勢,一種力。勢是形式,是現(xiàn)代審美式。力是力氣,有氣就有力,沒力就沒氣。一個是外在的,一個是內(nèi)在的。將這兩者充分結合起來,表現(xiàn)出雄放的藝術風格。當然,力怎樣表現(xiàn),不是簡單化。有些人的作品看起來氣勢很大,也有力,其實是一種簡單的描摹和堆砌,并不是一種精神狀態(tài)下的真實表達。當代審美意識,常常要求你怎樣表現(xiàn)符合時代需求。傳統(tǒng)中也有些作品表現(xiàn)“力”與“勢”,但與我的追求是不一樣的。

  改革開放以來,無論是美術理論還是實踐,總體上片面地把中國文人畫那一套變成了品評的標準,其實這不利于中國畫的發(fā)展。大氣、雄強的藝術作品,作為一種精神支柱,它應該是推進歷史的信號。文藝作品對社會有推動作用,遠勝過寫幾條標語。作品能夠把高大、向上、陽剛、強有力的精神狀態(tài)調(diào)動起來沖擊人們的靈魂,對觀者產(chǎn)生感召力。

  當下,中國的政治經(jīng)濟呈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良好發(fā)展面貌,在繪畫方面還沒有明顯強調(diào)學術傾向。我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就在思考,中國畫傳統(tǒng)(指元以后的文人畫)固然好,但常常被人們慣用一些小橋流水式的那種小趣味東西,并主導著中國畫的延續(xù)與發(fā)展。其實藝術的發(fā)展規(guī)律,并不應該如此。

  以我法寫我心

  李樹森:畢加索的繪畫風格追求不停地變換,因為他頭腦中不停地考慮出一個又一個的樣式。許多畫家窮其一生都搞不出一個自己的樣式,更不要談獨特風格。您的畫已經(jīng)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但您還在不斷地尋求突破,這一方面顯示出你極強的創(chuàng)造力,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出您的遠大藝術理想。您能不能介紹一下在探索創(chuàng)新方面的經(jīng)驗。

  老甲: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很喜歡色彩,很喜歡印象派繪畫。我的老師衛(wèi)天霖先生,在日本留學學的就是印象派。但是當時我這種嗜好,并不被人理解。還有,八大山人也是我最欣賞的畫家,他是純粹的為自己畫畫,畫心中所想。他最大的成功就是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圖式,有獨樹一幟的繪畫語言,不重復古人。一位藝術家的技法可以慢慢成熟,但根本的思想別人是學不來的。這里沒有訣竅可尋,一位大藝術家成功的根本就是畫他自己。畢加索也是這樣,他在作畫的時候并不會考慮別人的喜好。

  我挺喜歡西方一些畫家的作品,比如畢加索、馬蒂斯搞的變形,有些畫得挺簡單,他們?yōu)槭裁磿晒Γ课耶嫷摹按髮懸狻保鋵嵲谀承┓矫嬉彩且环N內(nèi)心的沖動,一種無法控制的表現(xiàn)欲,用最簡明扼要的語言講我想講的話,或許這一點上與他們有些共同之處。

  我畫山水,出乎很多朋友意料。事實上畫山水畫就是要表達一種思想,一種情結,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境界與氣象。有了明確的目標,然后再思考用什么樣的語匯來表達它。我畫山水就是要表達渾厚、曠達,那種乾旋坤轉(zhuǎn)似的心中大山大水。用心中的山水,將大山用幾塊幾塊的橫橫豎豎的穿插,也可以濃縮幾個點。從這些符號里傳遞大山的氣魄,創(chuàng)造天地“宇宙意識”,這些作品不是原始的自然,自然中沒有。只有經(jīng)過高度提煉,才能形成藝術作品。這里既要遵循法則,又要創(chuàng)造。以強烈的風格與個性,賦予大自然新的內(nèi)容,以磊落雄強的民族精神,帶給人們渾灝壯宏的審美感受。

  我不喜歡總是重復自己的某種形式,常想找尋新的東西。我希望從內(nèi)心強化精神上的東西,使其變得更純粹,這是我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作品精神內(nèi)涵反映個人意識追求

  李樹森:您的性格也一如您的作品,大氣、剛強、誠實、耿直,確又不失謙和。作品的精神內(nèi)涵是不是也是您有意識的追求?

  老甲:馬,已經(jīng)成為我的精神奴隸,我一切的喜怒哀樂都寄托在它身上,認真地說也不在它身上,而是在畫出它的筆墨上,是筆墨在喜怒哀樂,筆墨幻化為馬,怒馬、奔馬、小姐馬(麗人行,摩登時代)、舞蹈馬(青春舞步)、套馬人、弓箭手……

  我在處理作品時,非常注重精神內(nèi)涵。我畫馬、牛、人物、山水等,想的不完全是形,更是注重內(nèi)在的涵量,傳遞出我的意象感覺。我認為,筆墨當隨時代不是搞一套形式,更是一種思想,也就是說需要更大的、更寬泛的、個性解放的精神。人們所說的“大而空”,或者是“玄而空”問題,我認為這個“空”,就是沒有內(nèi)涵,僵化地擺在那里,那就是“空”。你賦予作品活力與生命,就不會“空”。

  我畫馬,不是簡單地畫上幾筆,也不是簡單地變形,而是對馬認真研究后的藝術表達,也許有人并不認同。徐悲鴻當時畫馬,也有人不理解,現(xiàn)在公認了。有自己的東西,那是藝術家的根本。我認為,馬和人一樣有性格,有動物本能。畫馬其實傳達的是人的想法。我畫了一幅題為《信步》的作品,馬畫得很悠閑。有的馬,我畫得非常粗壯,高昂著頭,賦予它精神狀態(tài)。我畫牛,更多是一種力,要有強勁的力度,渾身使出勁來,從而表達出一種精神。

  作品具有鮮明的書寫性

  李樹森:如何解讀您作品中的書寫性?

  老甲:很多搞現(xiàn)代書法的人說,你的畫是現(xiàn)代書法。事實上,我是在“王楷”衍變?yōu)椴輹倪^程中,找到了大草變形的規(guī)律和價值指向。我和楊剛先生同在北京畫院,他有一個見解和我不謀而合,即在遷想妙得中回溯以前的文化樣式也是前衛(wèi),他管那叫“極古極新”,我是把中國大草書法的經(jīng)典精神,遷移到我的繪畫創(chuàng)作里面來了。這種“遷想妙得”,使作品有了特殊的視覺張力,達到一定高度,有一氣呵成的視覺效果。我的畫面的力量,不是使勁給出來的,厚度也不是慢慢積淀出的厚度,它的走筆貫力從表面看不見,實際上是“無力之力”,是“無中生有之力”。

  我的畫現(xiàn)在還在變化,是向更高境界發(fā)展。這之中,用筆速度疾徐頓轉(zhuǎn)的控制,需要像太極拳高手一樣不斷修煉。畫面的節(jié)奏、震撼感,雖然說到底還是情感作用使然,但這不是簡單具象形象的抽象改造,不是簡單的所謂的“筆墨構成”,而是以中國書法“骨法用筆”的方式,從里到外,從形象到精神把握以及在處理上,都具備了指向一個令人精神為之豁爽統(tǒng)一的一團和氣。這樣的畫,使人看了能夠在觀畫人的腦中成為一個常常縈回的活體。

  中國書法中講“點如高山墜石”、“撇如新月在天涯”,這實際并不是以一個具體的墜石和新月比擬書法,而是特指亙古以來的所有高山墜石乃至新月給人類留下的心理影響。為了記錄、傳遞這種影響,用有聲語言和文字很難表達的經(jīng)驗感覺,就有了以“意象”為表達方式的藝術手段,這才是最有難度的。我的“大寫意”,實際上追求的就是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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