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留白資器亦然:紙上工夫與瓷器完美結合

文人青花是民窯青花中的奇葩，舊時偏好“不務正業(yè)”的文人們在瓷器上寫畫題字，以表達文人墨客的情緒和情趣。舊文人青花有別于官窯的嚴肅和墨守成規(guī)，清雅而無所拘束，在近年來的收藏市場上掀起清新之風。在現(xiàn)代，當集書畫、篆刻、陶瓷工藝于一身的新文人進入青花領域時，自然創(chuàng)造出有別于舊時的現(xiàn)代文人青花。

傳統(tǒng)民窯青花中許多作品文人氣十足，文人氣也即標致淡雅，體現(xiàn)出文雅的情趣、意境和氣質(zhì)。文人則需通過畫外工夫來積累這種獨特的表現(xiàn)效果。隨著近幾年收藏市場的發(fā)展，收藏者對藝術品的要求日益提高，文人題材逐漸成為獨立的專項。

在當代，許多書畫家也逐漸把書畫轉(zhuǎn)移到瓷器上，欲以文人氣息區(qū)別于工匠青花。然而，瓷器上的青花看似接近水墨畫，卻不是單純轉(zhuǎn)換載體那么簡單。文人青花之難在于書畫家對瓷器通常不夠熟悉，無法預見繪畫前后瓷器的變化；其次，無法靈活運用專屬于瓷器的紋樣，只簡單把國畫中的山水花鳥直接繪于瓷器上，產(chǎn)生“紙包的瓷器”的效果；而且，對立體器皿的看點不了解，在構圖、留白上往往力不從心；對青花及其他色料的發(fā)色無法控制，運用顏色不能得心應手。

　　瓷器講究圖色型完美融合

只有既熟悉書畫，又熟悉陶瓷的人，才能自如地把兩種藝術巧妙融合在一起。國家工藝美術師李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早年已書畫、篆刻雙全，后就讀江西景德鎮(zhèn)陶瓷學校，近20年中從事瓷器設計、寫畫兼燒制，他對整個瓷器流程的技藝掌握得爐火純青，對色料、器型燒制前后的反應胸有成竹，可輕易游戲于陶瓷與書畫創(chuàng)作之間。

李俊對元代青花發(fā)色有偏愛，認為其色調(diào)高古、清遠，這種古風與文人氣即是同一路線，因此其青花上的書畫精細娟好、青花發(fā)色淋漓酣暢；常年的書畫創(chuàng)作令其作品既有傳統(tǒng)文人畫大寫意的奔放，又有濃郁的金石氣息；其青花器型既有傳統(tǒng)身影，又加入新的設計理念，張揚健康、向上的風格；每一件青花作品都具有獨特的面貌，圖、色、型完美融合。

瓷器上書畫求少不求“滿”

將書畫結合于瓷器上，前有古人，后有李俊。這20年在近萬件瓷器上的寫畫令他總結出文人青花的妙處：首先是了解瓷器的圖飾語言，瓷器上的圖飾具有工藝特色，有別于中國畫的圖案語言。其次，要選擇適當?shù)钠餍秃蛨D案，熟行的陶瓷藝人常說“這個圖案就屬于這一件瓷器”，也就是這個意思。豐滿的器型要配以同樣性格的紋樣，選擇豐滿、飽壯的圖案。

還要懂得瓷器本身就是藝術品，紋樣于瓷器僅僅是配角，因此要對紋樣進行取舍，如畫一株梅花，通常要選擇某個部分以表達性靈趣味，紙上覺得太“少”的畫，在瓷器上才是剛剛好；要在適宜的時候留白，瓷器上的圖案不可求“滿”。撰文：林琳